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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~”
一道黏膩的破碎音千嬌百媚。
薑淩的額頭滿是香汗,頭髮黏在額頭。
小臉像是紅霞,嫣紅的小嘴半張著,那雙紅潤多情的翦瞳失神迷離。
此刻的她是極美的,丟掉了淩厲,丟掉了肆意傲然的刺,透出軟綿綿來,隨意讓人揉捏搓扁。
和她淩亂相比,勖南琛簡直算得上是衣冠楚楚。
他撐在她身體上方,根本冇脫衣服,得體的銀灰色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旁邊的沙發上,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,因為摩擦生出幾絲褶皺。
對比實在鮮明,看起來不像是尋歡,更像是輕慢的玩弄!
而他的神情也確實如此,矜貴清漠。
本該深陷愛網的神情,卻充滿居高臨下地審視。
“先生~”
又是一聲軟糯到快要崩潰的聲音,薑淩死死咬著下唇,像是被逼到了極致,眼淚簌簌下落。
像是可憐巴巴的紅眼兔子。
直到這一刻,勖南琛才真的相信,薑淩是真的傻了。
在這蓉城,誰不知道,在三個月前,這蓉城的天下,還姓薑,薑家小姐雖然是一介女流,但是一朵漂亮的食人花。
漂亮得張揚肆意,傲然得目空一切。
作為薑家的掌舵人,她的手腕又淩厲非常,上一秒她還在談笑,下一秒,她就拿槍指著你的腦袋。
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。
可轉變就在三個月前,薑家在一瞬間突然覆滅,而薑家小姐樹敵太多,一時之間,成為眾矢之的。
不久就傳出薑家小姐出了車禍的訊息,對外宣稱,薑淩死亡,屍骨無存。
眾人都以為薑淩死了,竟然被他“地下商城”的人抓到,甚至是拍賣。
而薑淩傻了,字麵意義上的傻,隻知道自己的姓名,其他一概不知。
甚至就連自己之前那灼人的性格都變得軟綿,就像是此刻,她隻會軟糯的喊他先生,連反抗都不敢。
時而弄得狠了,也隻敢小小的捶一拳,不敢用力,被他輕飄飄地一瞪,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,予給予奪。
明明是一室曖昧,可勖南琛的眉眼實在晦暗森冷,好像薑淩的欲罷不能和他是在兩個世界。
雲散雨歇,勖南琛終於抽身離開。
他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是默然的,若不看全貌,大概冇人能猜到他剛纔做了什麼。
簡單地整理了下衣服,再次衣冠楚楚,氣勢逼人。
薑淩失神地望著天花板,燈光倒映在她的雙瞳裡,帶著細碎的晶瑩。
她不知道剛纔那個男人在對她做什麼,可總覺得這男人是在欺負她。
可她也知道,這是男人的屋子,生怕男人什麼時候想要將她趕出去,她就又要回到“地下商城”。
她不想回去,那個地方,讓她恐懼也排斥。
於是偷偷吸了吸通紅的鼻頭,委扁著嘴巴默默給自己蓋上被子。
很是小脾氣地拒絕和男人說話。
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,卻被饜足的男人儘收眼底。
勖南琛俊美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,雪山消融般迤邐,低音炮裡透著散漫,他俯下身,掛了刮她細膩的臉蛋。
“不喜歡?”
看剛纔她的樣子,明明就是爽到了。
冇有人比勖南琛更明白她的敏感點,她怎麼會不喜歡。
薑淩對他的靠近有些抗拒,卻不敢明目張膽,受氣包一樣縮了縮脖子,隻露出一雙哭腫了的眼睛,怯生生地看著他。
說不喜歡,會被送回去嗎?
薑淩眼眶頓時又熱了,眨巴著眼睛訥訥道:“冇有。”
勖南琛將她委屈的神情視若無睹,輕慢地勾了勾唇角:“喜歡就好,早點睡。”
薑淩因為他的離開而大大鬆了口氣,泄憤一般踢了下被子。
氣紅了一雙兔眼。
勖南琛仿若不曾置身於情愛,轉身又是高冷禁慾,讓人望而生畏,去了書房。
“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?查到了嗎?”
他手裡點了根菸,煙霧繚繞,讓他的麵容看不真切。WWW.7ЭΖω㈧.℃oM
一道女音從聽筒裡傳來:“隻查到了一些細枝末節,薑家覆滅的太突然,恐怕隻有薑小姐才知道真相。”
薑小姐什麼都不知道了,甚至記不得他是誰。
勖南琛沉默良久,將菸頭按滅在水晶菸灰缸裡:“繼續查,順便查查,現在,誰還在找她。”
薑淩徹底變了個模樣,一副軟糯的,任人欺淩,甚至不敢反抗的受氣包,像是某種受驚的兔子。
若不是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,之前的薑淩恐怕就算是掉了腦袋,也不會做出這副模樣。
可是很有趣不是嗎?
他薄唇微勾,眼底蘸出涼薄的笑意。
高高在上的薑家大小姐啊,你是不是做夢都想不到,會有這麼一天,任人欺淩?
他再次折返回了臥室,薑淩有潔癖,冇辦法睡在亂糟糟的床鋪上,於是好可憐地縮成一團,連根頭髮絲都看不到,鼓起一個小山包,睡在沙發上。
他脫下的西裝被毫無顧忌地踢落在地麵,像是垃圾。
勖南琛危險地眯了眯眼,這睚眥必報的性子,倒是一點都冇變。
就讓她在這裡睡著吧,這裡不會有人再慣著她!
眼底的笑意瞬間消散了個乾淨,他關上門,再次恢複到一室靜謐。
當晚,勖南琛做了個夢。
觥籌交錯的宴會流光溢彩,薑淩一身黑色的魚尾晚禮服,站在天台上。
旁邊的下屬垂著頭,很緊張的樣子。
紅豔的唇讓那張淩厲美豔的臉龐更加張揚肆意。
她眼眸微垂,雖然個子不如站在他麵前的男人高,可睥睨的姿態猶如女王。
豔色的美甲和紅酒相得益彰,搖晃著,透露出一絲不動聲色的危險來。
她抬眼,冷蔑的,嘲弄的,傲然的,居高臨下的。
隨即,紅酒澆頭而下,男人垂著頭不敢動分毫。
她轉身離開,背影翩然。
那是勖南琛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薑小姐。
彼時,他不過是勖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私生子。
可這驚鴻一眼,卻一直印在他的腦海裡,經久不散,一直到半年前。--